火炕焦土养花我家的窑洞
发布时间:2025年02月18日 点击:[2]人次
我家在陕北延安农村,从小至大,我在农村连续生活了近18年,一直住窑洞,前后搬了两次家,直到1980年9月,我离开家乡去外地求学、参加工作,之后的40多年,我回家的次数逐渐减少,住窑洞的机会也越来越少,但我对窑洞的感情是深厚的、难以隔断的,这几年,一旦回到老家,还要到废弃的窑洞前驻足停留,拍照留念,珍藏这永远抹不掉的记忆。
我出生时住的窑洞叫新窑院,名字听起来像是一个小村子,实际只住我家一户4、口人,我在家排行老二,姐姐比我长3岁,这处院落类似于四合院,正北面有一孔土窑洞、两孔石窑洞,西边是两孔土窑洞,中间用过道连通,南边是两孔敞口石窑洞,用来堆放杂物,东边是马棚,用来饲养牲畜。
在我记事的时候,我只记得这么大的院子只住我们一家人,我的爸爸那是在煤窑挖煤,深夜才能回家,妈妈做好饭,等着爸爸回家后吃,我在睡梦中听见门开了,爸爸脸被煤油灯熏得黑乎乎的,看着爸爸如此辛苦,我的心里觉得心疼。60年代初期,农村有野狼出没,也见到有人脸上被狼撕扯留下的伤疤。记得,在我三四岁的时候,我的一岁多的弟弟夜间突发疾病,第二天便夭折了,爸爸叫来了太爷爷,太爷爷用谷子秸秆把弟弟裹起来,用绳子绑好,用胳膊夹着,迈着蹒跚的步子,把弟弟丢在了后山上,一段时间过后,遗体不见了,但谷子秸秆依然散落在山坡上,看到此情景,我的心里很是难受......
弟弟夭折后,爸妈商量,搬离这个院子,几经考察,找到了村子中间的一孔土窑洞,大约有20平米,窑洞内除了一盘土炕、烟台、炕窑外,地上摆放了水缸、腌菜缸和粮食屯子,剩下的空间很有限,在这孔不大的窑洞,住四口人就已经很拥挤了,随着妹妹和弟弟的出生,我家的小窑洞就住不下了,不得已,我就开始借宿,有几年跟爷爷、叔叔住在他们家的石窑洞里,还有几年我住在五保户(光棍汉)土窑洞里,并承担了老人的挑水任务,一直到我升学离开家乡,这孔土窑洞我家大概住了15年时间,因空间狭小,爸爸在窑洞门口盖了一间房子,因土窑洞没有凉棚,遇上下大雨,雨水就积在门口,甚至罐进窑洞,让我们苦不堪言,在15年期间,爸爸维修窑洞凉棚有好多次,居住在这样的环境,感觉有很多不便。
我爸曾下决心,用自己的双手建造自己的窑洞,于是,在1980年开始,找到一处废弃的羊圈,以此作为基础,准备做三孔窑洞,有了这个计划后,开始烧砖、打石头、烧石灰,挖地基,整个过程我都参与了,用驴拉架子车拉砖,从河道把石头背到半山坡,在红焦土上面用尖撅挖地基,用了一年多时间的准备,秋季开始施工,以每天3元的工资请了工匠,小工都是村上人换工来干,三孔窑洞共花费了300多元,到1982年春季就迫不及待地住进了新窑洞,墙面未粉刷,地面未硬化,在这孔窑洞住了26年,2008年8月份,父亲患胰腺癌,溘然离世,我们把母亲搬离窑洞,住进了弟弟的平房,至此,我们全是离开了窑洞。
我离开老家后,读书、上班直至退休44来,住过土坯墙、油毡纸顶的干搭垒房,住过砖瓦结构的临时房,也住过一年窑洞,随后一直住单元楼,面积越来越大,功能更加齐全,环境不断改善。尽管如此,但我依然无法忘记老家的窑洞,窑洞是故乡的标志,窑洞是儿时的记忆,窑洞是我的根。什么时候,我再能回故乡,看看我住过的土窑洞、砖窑洞,重拾过去的记忆,记住这永远的乡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