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庭井台养花故乡的老屋
发布时间:2025年02月18日 点击:[2]人次
暑假回到乡下和父母小住几天,第二天天气晴好,我和父亲一起回到我们曾经的老屋,走进阔别以久的院子,推开那扇古老的院门,儿时的回忆一起涌上心头。
父亲今年87岁,这所院子是他刚刚三十岁的时候建好的,掐指算来已将近六十个念头,老屋见证了父亲和母亲人生的大部分光阴,也见证了我们兄弟姐妹的成长。
不算高大的房子,却承载了一个家庭的温馨。老屋是土坯房,雕花的窗户一到过年的时候,被母亲用洁白的麻纸糊得焕然一新,窗户上还要贴上花花绿绿的漂亮窗花。
我至今记得我嫂子每年过年的时候,总要给家里剪好多窗花,她剪的喜鹊登梅最漂亮,村里所有的姑娘媳妇儿都会来和她讨窗花样子。那个时候,梳着两条油光水滑齐腰大辫子的嫂子,算是全村最俊的媳妇儿了。
如今嫂子已经做了婆婆,但留在我记忆里的还是那个漂亮温婉的小媳妇儿。老屋屋檐下的青石条滴雨石已经被父亲换成了平整的水泥块儿。我至今记得那些青石条上有一些被雨水冲刷出的圆圆小坑,我常常在雨后用小手去抠那些小坑里的雨水。大约在我几岁的时候,我从青石条上磕破了额头,父亲赶忙将那些青石条搬走,换成了现在这些平平整整的水泥板儿,虽然曾经磕破过头,但我依然喜欢那些青石条,有了他们的老屋才更像我记忆中的老屋。
老屋的南墙外有一棵老榆树,据说它已经很老很老了,父亲说从他记事起,老榆树就已经是一棵参天大树了。粗壮的树干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合抱过来,巨大的树冠就像一把遮阳伞,每当炎炎夏日的时候,我经常和妈妈坐在树荫下,她做针线活儿,我在一旁玩耍。母鸡们悠闲地在树荫下东一爪西一爪地刨着土,寻找着虫子和谷粒儿。
老屋的东墙边上,被父亲种了一溜南瓜,南瓜长长的碧绿的藤蔓一直顺着父亲搭好的架往上爬,金黄的花朵结出硕大的果实,一到秋天父亲把成熟好的南瓜给我准备好。每一个秋天我都无需从市场上买南瓜,父亲种的才是最好吃的,又绵又甜,一直甜到心里。
母亲是一个极爱花的人,春天一到,她就赶紧把去年收好的花籽从小笸箩里拿出来,院子里的各个角落都被她种得满满的,所有的地方都被她见缝插针地种满了,然后连那些破缸烂盆她也不放过。我记得最可笑的是我上中学住校时买的那个搪瓷茶缸子,也被她老人家种了两棵粉色的海娜花。她说她舍不得扔掉那个破茶缸,索性就种几棵花吧!
我父亲或许是受了母亲的影响,抑或是爱屋及乌,他不仅不像村里其他的那些大老爷们一样反对女人种花,相反他还积极支持。每当天旱的时候,父亲一担一担地从井台挑水回来浇花,让那些坐在老榆树下抽烟闲谈的男人们不解,也让那些家里男人嫌辛苦不让养花的女人们羡慕。
如今父母早已住在了新屋,但父亲依然在老屋的院子里种满了花,当然还有菜。每当天气晴好的时候,父亲就要邀约腿脚不好的母亲,慢吞吞地说:“老婆子,今天你不去老屋看看花吗?”每当这时,年迈的母亲就一脸娇羞,被父亲搀扶着去了老屋,两个人在院子里一边给花花草草浇水,一边各自回顾着在老屋里生儿育女的岁月。
老屋的屋檐下摆放着几口大缸,父亲说一下雨,大缸里就集满了雨水,如今年迈的他已经挑不动水了,那些雨水是给母亲的花草准备的,万一天旱也好缓解一下燃眉之急。
老屋西边是我伯父生前居住过的房子,他老人家在2003年已经作古,房子如今也已经破败不堪,但每次看到那几间老屋,我就想起了伯父,想起了他和我们一起度过的岁月。
父亲在老屋的院子里忙乎着,我一边帮忙一边回忆往事。时光早已远去,但留在记忆里的美好永远无法忘记。